千风远

新号
@苦哈哈打甜发发

[速度]光

*下章想开个小车,还没考驾照真刺激

part.8
    冰川之下,暗流涌动,鱼群成片的穿过珊瑚礁,海底的裂缝溢满炙热的温度,沉睡的贝壳也微微翕张着珍珠的冷光;冰川之上,淡金的阳光在冰面反射出彩色光晕,不知名的鸟儿从天际滑过,无风无雨,云净天青,一派静谧安然。我坐端了,举起酒杯冲琉笙晃晃,示意给我满杯酒,他从善如流的偎在我身旁,隐去刚刚还在的威胁劲儿,挑起酒壶,浅笑着服侍我。

    我们在暧昧的光影里对杯,清凉的夜风从窗口溜入,轻薄的纱帘漾着波澜,皮肤在凉意的抚慰下舒展,他的温热离我远了一程,我不去够他,他眯着一双红色眸子意味不明的看着我,带笑又带哭,无声的流转微明的光。

    时候到了,瞌睡醒了,薄薄的几张纸钞消耗殆尽了。琉笙泄了劲儿,收了收笑容,一股子疏离从放松的颧骨流露,满面皆是突然放空的疲惫,他推着我送客,嘴里飘着几句不真心的场面话哄我,轻松君,我很累了,快回去吧。

    我起身起的太快,又喝了酒,一时头晕目眩起来,他的脸化作一圈圈的波纹上上下下四散开来,他抬手撑了我一把,随后就半趴在桌上,一副困到不能自理的模样。我整整起了皱的衣领向他告别:“那么,我先走了,下次见。”他晃晃手含含糊糊的敷衍我,好好好,下次见。眼皮打着颤,我毫不怀疑只要我走出这个屋子,他会立刻昏睡过去不省人事。

   我没有径直返回空松的住处,而是找了一处ATM查看账户余额,烟花巷的消费高的骇人,对于普通工薪族,偶尔放纵消遣还可以任性一把,但在里面日日笙箫,就要仔细考虑考虑钱的问题。自工作以来,我勤勤恳恳极度简朴作风的优越性展现出来,虽然每次存入的数额微不足道,日积月累下来,也十分可观了。我松口气,稍微估量下可供我挥霍的次数,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才返回公寓补一个不怎么香甜的觉。

    有很多事情需要耐心,需要一点点的细水长流。渴望得到上司的赏识,就要日复一日的辛勤工作,付诸汗水与适当的讨巧;渴望得到意中人的青睐,就要无惧艰难的将自己打磨成可以被爱的模样,不断地面对被拒绝的风险。现在,我渴望唤回我失散多年的哥哥,彻底忘了我的沉溺在我所未涉足过的世界的哥哥,如果我强行拉扯他的胳膊,不管不顾的拖他拽他,要他从胭脂池子从酒水从形形色色的怀抱中干净利落的脱身,直面生活的琐碎尘埃,他就会飞向更远的山头断作腐朽的木块,独独不会回到我身边再次笑着站在前方挡下风风雨雨。我将拿我人生所有的耐心与运气,去赌一个有他的未来。

    三天假期被消耗掉,一颗皱巴巴的心却被舒展,我返回时空松已经离开,客厅的落地灯微微亮着,绒面沙发看起来也寻常了许多,我和衣在上面躺下,困意席卷而来,睡得昏昏沉沉,竟一个梦也没有梦到。

    往后的三天,我每天按时去寻小松,穿过悠长的巷子,从晴天的日暮黄昏到阴天的暗云翻滚,像是某种仪式,少那么一分一秒,雷电就噼里啪啦的从天而降贯穿肢体焦灼内脏麻痹神经,我不畏惧这雷,单单怀揣着近乎虔诚的态度,甘之若怡的渴望着小松。

    他一丝一毫也不动摇,缩在宽大的红和服里勾着嘴角冲我笑,红色的瞳孔在水底静静燃烧,清爽的短发扫过耳畔,后颈白皙的耀人眼。我放弃了出生以来就常被诟病的自我中心,既然只有我单方面认为他是小松是我年幼起就被拐骗走的哥哥,那么我便不再要求以此为前提的双向互动。单方面的索求卑微不可取,但很多问题放在现在已经成了碎霜荒火不成气候,被我高高供奉的师心自用尘归无妄,有他的未来才是我掏心掏肝所渴望的。
    我们在六坪的房间里喝茶,茗香溢满小小的和室。院子里的竹筒有节奏的敲击着光滑的石块,蝉不疲倦的鸣叫,我给他讲天气的变化讲季节的迁移讲城市里来了什么候鸟喵酱又传出了什么绯闻,他不可思议的挑着眉,古怪的笑笑。我抱怨新出台的经济政策,他若有所思的告诉我进行改革的大臣曾是他的客人。有时他闹着要喝酒,像只小奶猫一样喵喵喵,我硬着心肠不答应,从包里翻出早餐忘喝的牛奶递给他,他也不拒绝,仰头细细的品,有意无意的让白浊的液体挂在嘴角又顺侧颈流下。我们是再普通不过的客人与服务人员,我出钱,他作陪。

   一周的假期临近尾声,我拿出来比前几日更多的钞票来到这条走的烂熟的红灯区,总该在最后的时刻做点不一样的事,我才有把握不像随手丢在角落的水瓶一样被琉笙轻易的忘掉,淹没在记忆的残骸里走向死灭。

    提前已和妈妈桑打过招呼,交了定金之后我就坐在一旁候着,等琉笙收拾好带他出台。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不由得有些吃惊,见惯了他染着胭脂套在艳丽和服里的样子,突如其来的便装简直清爽又痞气的不像话。漆黑的卫衣松松垮垮,一点儿花纹装饰也没有,深色的牛仔裤似乎洗了很多次,自然的形成了流行的褪色旧,绑着鞋带的板鞋泛着水洗白,透露出说不上的清洁感。他甩着手靠近我,稍微长了一些的发尾在气流里轻舞,素净的脸上细纹与伤痕隐隐约约,扬起半边侧脸邪气的笑,眼里尽是些年轻的东西。

    我惶恐的站起来,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原以为他卸去装饰擦掉胭脂,实实在在的穿起素衣便服,他就会轻飘飘的落了地,生出真实的枝叶寻常的花果。可现在,他偏偏就以这种形式宣告:有的种子生来无根,落在地上滚了泥土也终究要离开,要一身轻快的去远方流浪。

    “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更喜欢我呢。”琉笙先搭起话:“当然,我也很喜欢你就是了,轻松君~”

    “我不喜欢你。”我要辩白般使劲摇了摇头,又后知后觉的怕对方会错意,口舌干涩的解释起来:“不,也不能说是不喜欢......”

    “是吗,走吧。”

    他平淡的带过这个无聊的话题,活动着肩膀往门外走,我急忙追上,清晨柔和的光照射在他的背上,整个人融进日色里,我的心浸入了温暖湖底,被不可言喻的安全感萦绕,沉沉稳稳平复了无端波澜。
tbc.
卡文了orzn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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