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风远

新号
@苦哈哈打甜发发

[速度松]光

*庆祝松二期啦啦啦,他们真好
*东乡绑架梗,慎入
*流自我意识,轻松第一视角

part.1
  

  上司走出办公室后,周围渐渐传来细碎的言语,从无到有需要漫长的时间和一点点勇气,但从零到一再到十则是件轻易的事,旁边女同事的嘴巴一张一合,深渊里跳出蚤子,密密麻麻铺满整个空间。我低着头不说话,安静的处理着手头的文件,我以我的刻板认真竖起一道无形的墙,隔绝了荒诞虚妄,也隔绝了真心实意的橄榄枝。不绝的声音像一个漩涡,而我在漩涡的正中心,一丝不苟的做完了工作。齿轮过了一格,规规矩矩的走向下一格,不早也不晚,我打好有些松掉的暗绿色领带,整整压出褶子的西装,抬手看表指针恰恰指向五点五十,我起身拎起公文包,旁若无人的去寻找上司。
  我感受到了落在我身上形形色色的眼神,羡慕的嫉妒的,不甘的假做无所谓的,都具象化成重重山丘压过来,我叹口气,真是无聊,不过是被上司叫去陪酒而已。

  上司是一个精明的中年人,头发灰白面容和善,嗓音低低的的,不怎么训斥下属,却将手下人的行为摸得一清二楚。年轻的同事们都以为他是一个好说话,能欺负的普通大叔,其实他只是在锐利的刀口撒了把灰,看不出锃锃的寒光。我想大概是我古怪的认真让他看中了我,年少者多会有跳跃的浮躁,而我的活泼过早死去,我身上的暮气沉沉接近沉稳,上司在上一次与我对接工作时,悠悠的看了我一眼:“轻松你这个人,就像是年轻的苍老着......不过,下次陪酒就你去吧。”我不动声色的鞠躬道谢,心下明白他这是在提拔我,让我有机会靠近高层,但是我的心里不喜不悲,这没什么可高兴的,不过是漫长人生无趣又可以预见到的一步。

  陪酒的地方在烟花巷之中,街道里霓虹绚烂,花枝招展的妈妈桑们摇着扇子在门口展览客人,不时有几个姑娘从窗口探出身子,婀娜柔软,唇角带笑,像三春的雪,单薄,可爱,转瞬即逝。嘴里叼着棒棒糖的男人逆着人流穿行,擦肩而过时身上散发着酒和情欲的味道,眼神里是意犹未尽的缠绵。上司拍拍我的肩,给了我一个鼓励的微笑。
  我摇摇头以示自己没关系,盯着前方摇曳的红灯,笔直的走着。这里的店多半充斥着姑娘软若无骨的身段和情意绵绵的笑语,纤细雪白的手一杯一杯斟下高档或低劣的酒,盈盈一握的腰肢在怀中颤抖,唇舌间留下绕齿的香甜。但从事这个行业的不止姑娘。我们要去的就是一家据说养着漂亮男孩子的店。

  我在来的路上,有考虑过男人该如何从事这个工作。多半该是些白净娇柔的孩子,剃去男性象征的毛发,化上娇艳的妆容,平日泡在胭脂池子里,池子边燃着迷迭香,把坚硬的肌肉骨骼都熏软了,待到有客人指名,就用一张大网从水雾中捞起,擦干了,抹上膏脂,赤裸的套在松松垮垮的浴衣里,再拿毯子裹着送到房间为口味特殊的客人们斟酒,挑起笑容秋波流转勾着嘴角印下一个吻。我也想不通我为什么会想这么多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到了地方,店里点着橙黄的灯,胶着在暖融融与情色的边界,一片刺目的红跃入眼中,留着清爽短发的男孩子穿着鲜艳的红色和服背对我们和旁边的人聊着天,语气轻浮笑声放纵,衣领上露出一段白皙的皮肤,隐隐有几道伤痕,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仿佛察觉到一般,转过头冲我们笑,十分妖艳的一张脸,猩红的瞳孔猩红的眼角像在水中依然燃烧的火焰,脸颊清癯嘴唇单薄,侧脸细微的伤痕生生得勾人魂魄,更夸张的是,我觉得这张脸极其眼熟,像极了我自己亦或是我的随便哪一个兄弟。

  妈妈桑推着我和客户进了房间,上司在外面安排来陪酒的男孩。我们通过多方打听,得知这个客户喜欢好看的男孩子并且痴迷美色难以自拔,于是上司才专门找到了这么个绝妙的地方。我与客户才简单的攀谈了两句,上司就推门而入,身边跟着那个穿红色和服的男孩,笑着贴在上司身边,语气轻快又黏腻:“诶~?叔叔今天不和我玩的吗?我会很寂寞的哦~”上司安慰性质的摸摸他的头,又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琉笙,今天可就看你的了哦。”他马上振奋起来,扬了扬下巴,径直走到客户身边:“所以今天是叔叔你来陪我玩吗?那可要好好的玩到尽兴哦~”客户伸手便抚上他的大腿,他咯咯笑起来按住那只手:“叔叔我们慢慢玩呀,好戏要留到后面。”
  菜品一道道送上,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花样劝客户喝下一杯杯的酒,当然自己也喝下不少,但似乎酒量很好,除了脸上飞起一层薄薄的红晕外,还是好好的完成着上司吩咐的任务。

  我也被劝了几杯,但我的酒量很差,醉醺醺的趴倒在桌上,恍恍惚惚的看着他给客户劝着不知第几杯酒。琉笙跪坐在榻榻米上,双手举杯将酒送到客人唇边,眼神也黏腻的从清透的酒液攀上那肥硕的下巴油光的面颊和蠢蠢欲动的目光,放柔了眉软声告饶般的求客户再喝一杯,一只不安分的手落在琉笙腰间,他轻车熟路的娇笑着靠近那臂弯,一面又垂下了眼帘害羞似的微微躲避客户暧昧的目光,再次抬眼,试探着摇摆着与对方眼神交融,客户的另一只手便握住了他端酒的手,他顺从着这只满是汗水肉质松弛的手的力度倾斜酒杯,客户蹭上来将酒一饮而尽,琉笙笑着叫好,抽身拿起盘中的帕子,替对方拭去嘴角残留的液体。客户也笑起来,火山口冒出滚滚岩浆,烫的原本枯黄的大地满是裂痕,一圈圈不断向外蔓延,烈焰中有不及逃窜的老鼠在悲鸣:“啊......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你可不能背叛我呀......”琉笙不禁掩嘴嗤笑,蒲公英的根还扎在草间河畔,羽毛却已飞向终年积雪的山顶飞向万古荒芜的戈壁,随风飘散四海为家,有的扎出新的根努力渴望太阳,有的死在盐碱里不着痕迹。收起最后一角也被弄湿的帕子,他动情的依偎在对方身旁:“我最~~~喜欢叔叔你了哦,请千万记得下次也要来陪我哦。”

  我觉得那个男孩那么年轻,是只捉不到的小鸟,你可以轻吻他的眼睑触碰他的羽毛,可当你想要将他握在手里,他却一下子就跳脱开来,飞到谁也够不到的地方。可他似乎又没有那么年轻,酒水与温度溶去了一些妆容,他的眼角伏着细纹,怎么抹也抹不去,我想他可能和我一般大吧,真想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不该一直在心里唤他为男孩或者虚假的艺名。

  又一杯酒下肚,我心里暗暗的向上司赔了个醉,我已经不行了。整个人摊在桌子上,努力的抓着桌沿似乎要滑下去一般。上下眼皮打着架,意识恍惚起来,朦朦胧胧的我又看向还劝着酒的红色和服,我觉得他很瘦,从他背后望过去,隔着松垮的布料还能看出肩胛骨漂亮的形状,他在哭,没有颤抖没有声音没有泪水,我却笃定他在哭,像迷路回不了家的孩子,哭的声嘶力竭,每一滴水分都升腾着叫嚣着离开,我伸伸手想擦去他的泪,可我够不到他,他哭着越走越远,跌跌撞撞的越走越远,我想喊他的名字,却不知道他本名叫什么,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秒,我想起了离家多年的小松哥哥,他走的时候,也留下了这么一个背影,无声的号哭着撕心裂肺的求救着,我救不到他,他渐行渐远。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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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纲在手,天下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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